“他究竟是谁?是军区总司令本人?”有人在房间的另一端问道,“他显得多么年轻啊!……”
“六十多岁了!据说,伯爵已经认不得他了,是吗?大家想举行涂圣油仪式吗?”
“我认识一个行过七次临终涂圣油礼的人。”
公爵的二小姐从病人寝室里走出来,两眼泪痕斑斑,她在罗兰大夫身旁坐下,这位大夫用臂肘撑在桌子上,姿势优美地坐在叶卡捷琳娜画像下面。
“很好,”大夫在回答有关天气的问题时,说道,“公爵小姐,天气很好,而且,莫斯科和乡下很相像。”
“是真的?”公爵小姐叹息道,“可以让他喝水吗?”
罗兰沉思起来。
“他服药了吗?”
“服过了。”
大夫看了看法国卜列格怀表。
“请您拿一杯开水,放进一小撮儿酒石英(他用那纤细的指头表示一小撮儿酒石英是什么含义)……”
“没有患了三次中风还能幸存的事。”德国大夫对副官说道。
“他从前是个精力多么充沛的男人哪!”副官说道。“这份财产以后归什么人?”他低声补充一句。
“自愿当继承人的准会有的。”德国人面露微笑,答道。
大家又向门口看了一眼,门吱呀一声开了,公爵的二小姐依照罗兰的指点做好了饮料,送到病人那里。德国大夫向罗兰面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