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知道了。”馨娘的大眼睛转向素盈，闪电照映在那两枚漆黑的瞳孔上，仿佛目眦碎裂，又似仇恨之火喷薄而出。
“原本我为美貌沾沾自喜。林将军要拿我替谢将军换个前程，我还得意呢——幸好生得美，不然哪来的富贵运气！原来在相爷眼里，我不是我，也不是个人！就因为他的魔障，我余生只能次次承受堕胎之苦，在鬼门关徘徊？这是我珍视的脸，我却恨得不想看见！”馨娘无法克制胸中气苦，呜呜地哭着，匍匐在素盈脚下。
素盈发了一会儿愣，低下头看手里那张纸，叹口气说：“今日之事，我设法劝说相爷不同你计较。到此为止。你是谢将军送给相爷的，倘若再胡闹，连累谢将军，我不会饶你。”
“关乎谢将军前程的，早就不是我，是娘娘。”馨娘怪气地笑了一下，“谢将军转迁丹茜宫卫尉，难道是看我的面子？”
素盈心中忽然一颤。琚含玄料到废后一家必有异动，临时提拔谢震为丹茜宫卫尉。这种人，会百密一疏，放一个侍妾跑出家门告密？皇极寺中遍布琚含玄的耳目，若要阻拦，馨娘根本见不到皇后。
是他默许的。是他要馨娘来将这张纸交给皇后。琚含玄知道她到皇极寺做什么，为她提供了他愿意提供的东西。但他一言未发。素盈忽然觉得气馁，本打算交还馨娘的折叠好的纸张，又攥回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