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坐在窗台上,等着。两个姑娘都在打量着房间。房间空空的,毫无意义,简直可怕。
“真的,”厄休拉说,“这房间庄重不了,是吗?”
古德伦缓缓地打量着房子。
“不可能。”她答道。
“我就又想到他们的生活——父亲和母亲的生活,他们的爱情和他们的婚姻,还有我们这些孩子,我们的成长——你会要这样的生活吗,普鲁内?”
“我不会的,厄休拉。”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没意义。他们俩的生活没一点儿意义。真的,要是他们不认识,没结婚,也没一起生活——也没有什么关系,是吗?”
“当然,这不好说。”古德伦说。
“是,可是如果我想到了我的生活也要这样的话,普鲁内,”她抓住了古德伦的胳膊,“我就要逃跑。”
古德伦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人不可能期待普通的生活,人不可能期待这个,”古德伦说。“说到你,厄休拉,这就是两回事了。你会和伯金完全脱离这儿。他是个特殊的人。可是对一个普通的男人来说,他的生活是固定在一个地方的,那和他结婚就是不可能的了。或许,真有成千成千的妇女需要这样的生活,而且她们也没有别的什么可以想的。可是一想到这点,就让我发疯。人首先要自由,人必须是自由的。人可以失去其他的一切,可是他必须是自由的。人绝不能变成平奇贝克街七号,或是萨默塞特车道,或是肖特兰兹。没有男人能做得好,没有!要结婚,就必须有一个自由骑兵,或是志同道合的人,或是撞大运的人[95]。一个在社会上有地位的男人,噢,这恰恰是不可能的,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