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架走的亲人音讯全无,留下的亲人遭受着折磨,大儿子在学校被当作“狗崽子”挨欺侮,小女在家得了腮腺炎高烧40度得不到医治。我被造反派强制着每天为他们派性争斗抄街头铺天盖地的大字报和连篇累牍的报纸。其实,抄大字报是项很危险的事,随时可能遭到对立面干涉和意外事的发生,这真是逼着瞎子跳枯井。且不说身边的亲人受到的迫害,就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我那九十多岁、双89目几近失明的婆婆也被北京、太原“长征”去的红卫兵揪斗了。
全家老少最苦的莫过于对被绑架亲人的生死不明的思念。他已是六十岁的人,有着阎锡山监狱和战争年代留下来的伤病,天气一天天炎热起来,他还穿着那件破旧毛衣。
当时那一刻,造反派简直疯狂了,车多人杂,那卷铺盖也不知道最后捎给郑林了没有。惟祈求他还活在人间……后来传知他是被省公安厅造反派带走了。在公安厅私设“刑堂”挨批斗。
有一次半夜,几个人进去一边打一边揪他要出门。老郑问他们去哪里,他们说枪毙你。
在痛不欲生的殴打下,老郑想喊临终的口号,证明他将来死去绝不是自杀。他在深夜里的反抗呼声,曾使许多人吓得拉熄了电灯。
他们往他嘴里强塞烂东西,不让他说话反抗。